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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自己的家庭便有著各種各樣的顧忌。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森提和倫奇等一些親朋好友請了律師,但結果不是因為這些律師已受理了蘭迪的案子;就是稱手上的案件太多,太忙無暇顧及他們,有的直接幹脆拒絕了他們的請求。後來,好不容易有幾個律師答應替他們辯護,在接手案子後不久就逐個被迫中止辯護或者是因辯護不力而告終。
幾經周折,凱庫恩電子、電腦有限公司的員工及朋友和親人的精力和財力都幾乎已耗費殆盡。最終,不得不眼睜睜地看著殺害喬治. 威爾的兇手逍遙法外。
即使森提和倫奇他們再做努力也已無濟於事。
☆、痛苦不單單再是痛失親人以及判決的不公正
一天,落寞痛苦的杜再次來到了喬治.威爾的家裏,正好森提和蒙依也在,森提將其讓進客廳坐下,杜看見貝爾和利波母女,禁不住掩面而泣,“我對不起喬治,我愧對曾經的信任和承諾,我曾經發誓要全力以赴做些什麽,可結果,我什麽也沒有為他們做到。”
森提遞給他一些紙巾,“不,沒做到並不是你的問題,我們所有人的努力不都白費了。好了,真的還是要非常謝謝你的。”
這時,一陣急促劇烈的敲門聲。
森提過去開門,一個看上去年去漂流風姿卓越的女子怒氣沖沖的徑自闖了進來,她不屑地狂笑,憤怒的眼裏隱隱有著淚水,所以看上去顯得更有些讓人震驚。所有的人都楞在那裏。
她指著杜和貝爾,“一個個道貌岸然實則男娼女盜的卑鄙之人!我今天才是見了,怨不得你這麽癡迷,她竟是真的還有著姿色,可也終究是一對勾搭成奸的□□,天曉得其丈夫的死是怎麽回事?或許是為了自己的浪蕩更方便呢!”
杜豁的一下站起身來,“你休得在這裏放肆!我的臉真是給你丟盡了!”
“笑話,你還知道臉面?有尊嚴自尊的人就不會跑這兒來!天曉得你是什麽目的,暗通款曲還是相思難捱夜不成寐?”
杜的臉憋得通紅,他不堪地向森提一家人深深鞠躬,“實在是對不起,我真是在作孽呢,我真的不該來這一趟,請原諒我!但也請理解我的苦心。”
杜說完,眼裏的淚水流了下來,他默默的走到闖來的女人面前,狠狠的抓起她的手,“一個靈魂如此醜陋不堪的人,上帝卻竟是給了你永遠不配的美貌!”
“可上帝還是給了我美貌!”女人企圖使勁兒的甩開杜使勁地篡著她胳膊的手。
他將自己的妻子拉出門外並將貝爾家的門隨手關上。
“哼哼哼!”杜一陣絕望的冷笑著,“那就只好讓上帝給我一個內心高尚美好哪怕是外貌醜陋不堪的妻子。我真是瞎了眼睛,竟讓你走進了我的生活。你不是處處擔心我會做有背叛與你的事情嗎?現在,我將再也不會讓你擔心了。”
“你想離婚,你休想!你先是背叛我,現在有了心上人,就想把我甩了。”
杜冷冷地盯著突然變得如此陌生的妻子,“我坦白的告訴你,我並沒有像你想象的那麽齷齪不堪,咱們認識以來,我從沒有背叛過你。是你自己太過毫無底線,哀莫大於心死,你以為你能阻擋得了我的意志和決心?”
窗臺邊,森提透過落地窗冷冷地註視著邊走邊不住撕扯著遠去的杜夫婦。他轉回身,一家人面面相覷,一下還沒有反應過來似的,森提窩火地罵了一句,“荒唐!”
蒙依將女兒貝爾攬入懷裏,“沒事的,貝爾,別在意這種無聊的人,我們相信自己的孩子。但別在這裏了,和利波還回咱家去住吧,你在這兒爸爸媽媽真的難以放心的,好嗎?貝爾。”
森提默默地註視著貝爾。利波看著媽媽,“媽媽,我也想到外公外婆家去,我已不想在這兒了。”
現實是殘酷的,有時不到關鍵時刻就沒有人能如此真切地體會到一個人在社會裏是多麽的微乎其微,是多麽力不從心。不到絕境也就難以感受不到一個弱小的人物活在這個社會上是多麽的悲哀和可憐!
☆、徹底的崩潰,父親克萊德的軟肋
被宣判無罪的蘭迪地回到自己的住處,洗漱之後,倒在床上靜靜地睡去,他似乎身心都一下完全輕松了一般,大概睡了一個多小時的樣子,他醒來起身,伸了個懶腰,感覺整個人從頭到腳都被註入了無限的精力一般,只覺得一種從未有過的神清氣爽漫過全身的所有神經。
收拾完畢後,他穿上衣服正要往外走,這時,貼身秘書萊安走來。“先生,尊敬的克萊德先生想讓您去他那裏一趟,他說他一直在家裏等著您呢。”
蘭迪看了萊安一眼,“好的,我知道了。”說完便朝電梯走去。
來到父親的住處,蘭迪按響門鈴,開門進屋。
顯然克萊德正在客廳裏等他。看到兒子進來,克萊德表情並沒有怎樣的驚喜;相反的,卻顯得是那樣的沈重和憂郁。蘭迪冷漠地註視著也正看向自己的父親,沒有說話,徑自進屋脫去外套,一旁的貼身侍衛立即把脫下的衣服接過去。眼前自己看到的再也不是那個一直以來都叱咤風雲意氣風發八面威風地馳騁於政界,滿心壯志豪情一向威嚴堅定果敢沈著威嚴的政界大鱷了,他顯得是那樣的憔悴和消沈,仿佛大病新愈,一下子蒼老晦暗了下來。克萊德眉頭緊鎖,皺紋布滿了額頭,鬢角也已花白。蘭迪目睹這些,沒有問候也沒有任何其他肢體上的表示,只是表情冰冷地走到窗前。
克萊德失落難過地看著蘭迪,“你回來了,值得慶賀!”
蘭迪轉過身,冷冷地看著父親克萊德,“在我的感情世界裏,喜怒哀樂早已沒有分別。對我來說沒有天堂,只有地獄和無邊無際的痛苦!哪裏都是一個樣,慶賀就免了。”
克萊德不禁一楞,嘆了口氣,傷心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如今,他就像是一個孤獨無助的垂暮老人,突然一下子顯得是那樣的可憐。楞楞地看了蘭迪一會兒,他無奈地低下頭,“也許。但你如今總算是平安歸來,這對我來說怎麽著還是一個安慰。只是眼下我的心情也幾近糟糕透頂,不慶賀也罷!你或許已經知道了,我的這次本是志在必得的競選遭遇了慘敗!至於原因,有什麽好說的呢,蘭迪,我的兒子,你出事了,我的對手便找準了時機,拿喬治.威爾一案大加渲染,攻擊點在於我徇私舞弊、玩弄權柄、暗通不法勢力……”
蘭迪聽了克萊德的話,定定地看著憔悴落寞、痛苦不堪的父親,緊繃的唇角微微地張開,表情依舊淡漠冰冷,眼神中盡是輕蔑和敵對,“哼哼,你想說什麽?不滿還是責備?亦或者是讓我對你的付出千恩萬謝感激涕零?”
克萊德聽了蘭迪的話,不由傻在那裏,他震驚地盯著蘭迪,“你變了,親愛的!為何你現在突然變得如此冰冷和陌生?你讓我不禁覺得你對我是那麽的厭惡甚至仇恨!到底是怎麽了?告訴我這一切都是我遭遇挫敗後的錯覺好嗎?我親愛的!你是我唯一的兒子,也是我僅有的孩子,這個世上我最親的人!我一直以你為傲並為你感到自豪,你這樣出色,甚至遠比我希望中的優秀也遠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加成功,我是多麽欣慰!曾經,我自信滿滿,豪情滿懷!我原本以為我們父子倆準能在各自的領域裏分別嶄露頭角甚至相互輔協著並駕齊驅,一起努力各自做到自己人生中事業中的最好。關於我的這次我人生中最重要也是最終極的一次競選,我原本以為你的成就及聲勢一定有助於我,無論如何你都將會為我的仕途增光添彩的;我甚至想,即使你沒能如我所渴望的挺身而出支持我,即使你不出面幫我,我也一樣覺得能勝券在握。我為我的這次競選傾註了我畢生的精力和心血,我一直像一個執著的鬥士一樣為它出生入死付出了所有!可是現在,沒想到結果卻是糟糕透了,當我一路拼殺地奮戰到終點卻發現我已處於萬劫不覆的絕境,就這樣慘敗了,並眾叛親離,甚至連曾經的盟友都那麽憎恨我,唾棄我!我一生苦心經營的政治生涯將就這樣狼狽不堪之下地畫上了句號,我完蛋了,信譽和威望已經喪失殆盡……這一段我一直在這裏反思,我想我和你,我們兩人都犯了致命性的錯誤,尤其是我。”克萊德說完,傷心欲絕地昂起頭閉上眼睛。
蘭迪冷冷地聽克萊德說完,不屑地看著他,“當我看到你今天的情形,我才體會到什麽叫如願以償和大快人心!你似乎正在經受痛苦和折磨,專橫獨霸而又所向披靡的克萊德先生!你一直活在自己的意志和思維裏,你依照你固有的邏輯分析你所面對的種種因素!可是,有一點你卻失算了,也疏忽了,那就是我。”蘭迪恨恨地盯著克萊德,用食指指了指自己。克萊德不解地瞪視著蘭迪。
蘭迪順下眼睛,下巴動了動牙齒咬了咬下唇,“倘若沒有我,這世界或許該清靜一些,也美好一些!但事實是,我活下來了,在你的關照和愛護之下。你覺得我是你的兒子,有濃濃的親情和感情在,但有些事情,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我就像你下的一個賭註,你壓上的太多,卻並不知道我真實的軌跡和趨向並不清楚我在一個怎樣的世界裏。因此,我現在不但沒幫到你,還拖垮了你!”
克萊德不禁眼淚留下來,他悲傷地嘆息道,“哦,上帝,我真該死!”
蘭迪冷冷地哼了一聲,轉過身去看向窗外。
克萊德落寞地看著眼前的兒子,“難道,你竟也是這樣的憎惡我嗎?當你看到我經歷這些數不清的重創和打擊,如今又因為……到了這般痛苦難過地步,難道你對我就真的從沒有動過半點惻隱,沒有顧念過父子情分嗎?!捫心自問,我一直以來都是深深愛你的呀,我的兒子!”
蘭迪閉上眼睛,沈默了一會兒,他再次靜靜地轉過頭來,“惻隱和感情?我尊貴卻冷漠的克萊德先生,原來你是在期待於我念及你我之間的父子情分?!好吧,我不妨告訴你,我對你那僅有的原本就少得可憐的感念和親情早在我幼弱的童年就已經緊隨我的媽媽的死亡一起消失殆盡了!在那之後,我所看到的這個世界,早就完全變了。我對我身邊的人只有憎惡和痛恨,只有鄙視和懷疑!難道不是嗎?一個個貪婪虛偽狡猾,專橫殘忍陰險。欺騙、悲傷和恐懼充斥了我整個的人生。呵呵,多麽好玩兒,你這樣一個一直玩弄政治玩弄感情玩弄生死看慣冷酷和殘忍的人,今天卻這麽認真地給我說起情分和惻隱,難道你不覺得是一個有些可憐的諷刺嗎?”
克萊德震驚地聽著蘭迪的話,他嘴唇哆嗦著,眼睛裏布滿血絲,眼角通紅,淚痕斑駁中,驚恐之餘他盯著蘭迪的眼睛,“不,我的兒子,你今天突然讓我滿懷畏懼,你到底在說什麽,蘭迪,你……”克萊德說著停了下來,恐懼地睜大著眼睛,驚異地註視著蘭迪,“難道……”他說到這裏戛然而止,楞楞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蘭迪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冷漠地走到門口,打開門走出繼而將門甩上,快步徑自離去。
克萊德看著蘭迪的背影,在門砰的一聲的撞擊聲中,不由毛骨悚然地哆嗦了一下,便癱坐在了沙發裏。
時間似流水般飛快地流逝著,不知不覺一個月就眨眼間過去了。
一個星期天的上午,和克萊德住在一起負責他日常生活起居的維克來到了蘭迪一家的住處,他遠遠地看到蘭迪和貝爾兩人正準備陪約瑟夫還有博恩家的兩個小家夥一起出去玩耍,眼看著蘭迪就要坐進車裏,他趕緊三步並作兩步地小跑著過去,“先生,請稍等一下。”
蘭迪看到維克這位不速之客,臉色立刻不由得陰沈下來,但他馬上還是很禮貌地向維克鞠了一躬,“您好,維克先生,幹嘛這麽慌張?”
維克走近蘭迪,“對不起,先生,打擾到您我很抱歉,可是,我實在是不知道如何是好才在此時此刻來你這裏的。”
蘭迪微微一笑,“您太客氣了,維克先生!說吧,有什麽事?”
維克看著蘭迪,“尊敬的克萊德先生病得實在太厲害,不吃不喝,而且怎麽說也不讓醫生為他診斷,現在都已經瘦的不成樣子了,實在讓人擔心!您還是去看看他吧,他或許會聽您的話。”
蘭迪低頭沈默了片刻,才溫和地對維克說,“我知道了,應該並無大礙,或許是一時接受不了競選挫敗的原因,你先回吧。”
維克焦急不安地看著蘭迪,“先生,您還是去看一下吧,求您了!”
蘭迪皺著眉頭,嘴唇緊繃。這是,約瑟夫打開車門出來,“您好,維克伯伯,見到您很高興!”
維克趕忙向約瑟夫鞠躬並問好,約瑟夫微笑著看向沈思的蘭迪,“不用猶豫了,我正想去爺爺那裏看看呢,好久都沒見著他了呢?一起去看望一下爺爺吧。”他說著轉過頭看著維克,“我聽到你們的談話了。”
蘭迪看著約瑟夫,“好吧。杜比和艾米就別過去了,就咱們三口去最好。”
約瑟夫看了看蘭迪,“好的,爸爸。”說著,他就打開車門歉疚地對杜比和艾米說,“臨時決定,我的寶貝們,我們要改變計劃去爺爺那看看。”
杜比和艾米兩人懂事地朝約瑟夫眨了眨眼睛,回頭看著斯嘉麗,“那麽,阿姨,再見!”
斯嘉麗親切地看著兄妹倆,溫和地說,“再見,孩子們,好好玩哦!”
“好的,阿姨!”兄妹倆回頭看著約瑟夫,“去吧,約瑟夫,咱們總在一起的,快去看望爺爺吧,替我倆向爺爺問好哦!”
約瑟夫笑了笑“一定。”
杜比和艾米下車後,走向維克和蘭迪,禮貌地和維克相互問好之後,分別朝蘭迪揮了揮手,“再見,叔叔!”
蘭迪親切地沖兄妹倆微笑著,“再見,小家夥,你倆先一起玩著。”
杜比頑皮地朝蘭迪做了個OK的手勢,就和艾米倆人向籃球場奔去了。
克萊德的變化實在是有些讓人吃驚,一個月不見,他竟已到了瘦骨嶙峋的程度,眼窩深陷,眼神哀傷呆滯,死氣沈沈。
約瑟夫走進克萊德的臥室,不禁心疼地跑過去撲到克萊德的身旁,“爺爺,你怎麽了?怎麽一下就變成了這樣了呢?我都快認不出你了!”
克萊德無力地動了動,勉強睜開眼睛,“讓我坐起來,孩子,我心愛的約瑟夫!你怎麽來了?!”
“爺爺!”約瑟夫不由得鼻子一酸,眼淚流了下來。
斯嘉麗趕忙上前將克萊德扶起,將靠枕放置於克萊德的身後,並在一旁輕輕地扶著他的胳膊,當她的手握住克萊德瘦弱的胳膊時,淚水不由得流了下來,“爸爸!你怎麽病成這樣呢?”
克萊德默默地註視著斯嘉麗的臉龐,“斯嘉麗!”他突然轉過頭去,深深地吸了口氣,“是我不好,孩子!”他頓了頓,“今天是周末了吧,本該是一起出去玩的時間,卻讓你們為我勞神難過!我沒事,還活著!”克萊德說著,痛苦地笑了笑,憂傷地註視著斯嘉麗,“你還好嗎?我的孩子!”
斯嘉麗難過地點了點頭,“我很好,爸爸!我們都很好,你瞧,約瑟夫都這麽大了,一家人多麽美好溫馨啊!”
“是的,孩子!只要你們能好好的,我就很放心了,一輩子爭來鬥去,現在才明白,家人和以及對家人的包容和珍愛才是最重要的!”克萊德深深地吸了口氣,閉目沈默了一會兒,才慢慢地睜開眼睛,看向不遠處坐在搖椅裏正默默地註視著自己的兒子蘭迪,神情深沈而平靜,堅定平和。
蘭迪聲音清朗而平淡,“好了,生病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這樣哭哭啼啼看著多喪氣。”蘭迪說著,溫和地看著約瑟夫,“你和媽媽先出去院子裏玩一會兒,我和你爺爺要聊聊天兒。
約瑟夫看了看爺爺和媽媽,又看向爸爸,“好吧!”
克萊德平靜慈祥地看著斯嘉麗和約瑟夫,“去吧,孩子們,室外陽光明媚,空氣清新。我們爺兒倆也好說一些事情。”
斯嘉麗和約瑟夫走出去之後的室內,剩下克萊德和蘭迪兩人,空氣卻似乎一下凍結了一般,一片沈寂。
終是克萊德先打破了沈默,他愧疚地註視著蘭迪,“我想,你應該是知道你的母親是怎麽死的!”
蘭迪冷漠地盯著疲憊憔悴的父親,沒有吭聲。
克萊德淚流滿面,悔恨不已地垂下頭去,“是我殺死的她,我對不起她也更對不起你,更對不起所有愛過我和我關心疼愛的人!這麽多年我一直深受良心的譴責,我一直諱莫如深自欺欺人在不安和痛苦追悔中茍活,我深知自己是罪惡的,我做夢都害怕被你質問;我一直不敢讓你知道我邪惡的靈魂和卑劣的內心。我的一生其實一直都是以自己為中心的,為了那可怕的貪婪和私欲,為了自身的感受和安危,我很少甚至從不去顧及身邊的人,我一直只想著自己。我本想著永遠永遠地掩蓋封藏那一真相,不讓你知道那不堪的一幕從而不至於讓那陰影妨礙你對我的感情,毫無憤懣毫無芥蒂毫無創傷地和我和睦相處好好生活。可沒想到,原來你卻是知道的……這麽多年裏,看著那麽多我在乎和深愛著的人們相繼離開……”克萊德說到這裏,情緒一下失控,老淚縱橫,禁不住痛苦地啜泣起來,“我才是罪魁禍首,蘭迪,我才是的!”克萊德說完,絕望地註視著蘭迪,“如今,死亡對我才是最好的解脫。”
蘭迪直視著克萊德,“不!死亡太過直接和短暫,所有人都知道,死亡之後就再沒有痛苦傷悲,你還是好好地活著吧!從而好慢慢地體味這種萬劫不覆充滿了痛苦和悲傷的絕望滋味兒!”
“我明白了。”克萊德聲音暗啞低沈,“但,能告訴我你是怎麽得知那一真相的嗎?”
蘭迪恨恨地犀利冰冷地凝視了克萊德片刻,唇角處不屑地動了動,並慢慢地走過去,俯到克萊德的耳朵旁,一字一頓,陰森詭異地低聲說道,“你的心裏如此關心我知道真相的過程,我的生身父親,我一生都畏懼的偉大的政治家。”蘭迪吸了口氣,冷冷地詭異地說,“感受到我的氣息了嗎?告訴我現在你內心的感觸,一生都殘忍狡詐陰險狠毒的父親,在我幼弱的童年,我是那麽害怕因為被人發現知道我媽媽死亡的真相而死於非命,所以一直隱忍。可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就在那個靜謐的午後,你曾是那麽用心地瞄準,子彈從你的槍□□出,擊中了我媽媽的心臟,一槍致命!她是那麽年輕,善良溫柔,我驚恐地註視著她痛苦地倒下去鮮血從她的胸脯湧出,我躲在綠植藩籬之中,目睹著那場終生難忘的殺戮並眼睜睜地看著你們粗暴地將她的屍體拖走!”伴隨著冰冷陰森的聲音,蘭迪的眼淚悄悄地流了下來,滾下臉龐。他站起身,轉過臉去。
克萊德聽得毛骨悚然,他的內心似乎受到了莫大的刺激,不由驚恐而痛苦地慘叫起來,“不!不!蘭迪。”他邊叫邊猛然舉起雙手,痛苦而恐懼地圓睜著雙眼,惶恐地註視著自己的手指,渾身瑟瑟發抖著。
平靜了一會兒,克萊德默默地閉上眼睛,疲憊虛弱對蘭迪說,“我累了,有些力不從心,但我想看看約瑟夫和斯嘉麗,請你讓他們進來吧。”
蘭迪冷冷地笑了笑,“用不著這樣緊張,你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偉大的政治家。”沈默了一會兒,蘭迪還是摁下了一旁的按鈕,消音屏蔽關閉,蘭迪對著聽筒喊了聲,“兩位寶貝們,進來吧!”
斯嘉麗趁出去的功夫已經安排維克為克萊德準備吃的了,這時,她和約瑟夫聽到蘭迪的召喚,才趕忙進來。斯嘉麗看著虛弱的克萊德,“爸爸,您吃點東西吧,約瑟夫正好也餓了,你們爺孫倆恰好一起吃。”
克萊德深深地看了斯嘉麗一眼,溫和地說,“好的,孩子,我也真的餓了!讓維克去準備些吃的來吧。”
約瑟夫坐在克萊德的身旁,用自己溫潤柔軟的小手撫摸著克萊德瘦削的大手,“我媽媽已經讓維克伯伯準備了,或許一會兒就能送來呢!爺爺,我想看到你快點好起來,我想看到你如往常般健康快樂的模樣!”
克萊德溫柔地註視著懷裏的約瑟夫,“是的,我的寶貝兒!知道我為什麽那麽喜歡看到你嗎?”
約瑟夫笑著看著克萊德,“為什麽?爺爺,快些告訴我原因啊。”
“因為,你特別像你爸爸小時候的模樣,懂事、可愛、聰明,而又充滿著智慧!只是你遠比你爸爸要幸福得多,你有深愛著你的爸爸媽媽,最主要的是你的爸爸對你是那樣的深情和充滿熱愛及關心,他把自己寶貴的時間用來陪伴你和你的媽媽,他比我深明家人的重要,他的內心是那樣深邃厚重,懂得怎樣為了下一代而包容所有的是非對錯!可在你爸爸小時候,我卻從未曾做到這些,我只知道自己的心情,我只考慮自己的感受,更只關註自己的欲望,從未曾陪伴過你的爸爸,我在你爸爸最需要呵護和關愛的時候卻因為自己的自私和專橫剝奪了他所有的快樂!我是那麽不懂得什麽是愛,是那麽的不懂得如何作為人父,而你的爸爸他卻恰好懂得!我再沒有重新來過的機會,可當我看著你們之間那麽美好快樂的生活,我就像在為自己贖罪。我珍愛的約瑟夫,你現在無法理解我的話和我說這些話的時候的心情,你還太小!而感受人生,需要付出時間和各種應付出的代價。如今,我已有風燭殘年之感,所以,心裏不免有些沈重,但都會好起來的!”
斯嘉麗為克萊德拭去眼淚,“爸爸,您不要說了,歇一下吧,我們都滿懷著希望,相信一切會好起來的!”
約瑟夫皺了皺眉頭,不解地轉過頭看著蘭迪,“爸爸,您的童年真的有爺爺說的這麽不開心嗎?爺爺肯定也是一位和你一樣親切的爸爸的吧?!”
蘭迪淡淡地一笑,用手輕輕地撫弄了一下約瑟夫的腦袋,淡淡地說,“時間太久遠,那時候的感覺早已忘記了。你爺爺玩了一輩子的人心和政治,他的話怎能全部當真呢,這是一門高深的哲學,簡單地說就是哄你開心而已。好了,珍惜當下,好好享受這番天倫之樂吧!”蘭迪說完,蹲下身子,深情地看著約瑟夫,“我有點事情,出去打個電話。”
約瑟夫聳了聳肩,“不用打招呼,爸爸,盡管去忙,這裏有我和媽媽呢!”
恰好在這時,維克將克萊德一向愛吃的飯菜和煲好的味道異常鮮美的湯送了過來,約瑟夫一看,開心地說,“爺爺,我今天可是有了口福了呢,好誘人的美味哦!”
蘭迪站起身走過斯嘉麗身邊的時候,低聲地說了聲,“半個小時後我們離開。”
斯嘉麗楞了一下,繼而就若無其事地和克萊德爺孫倆輕松地聊了起來。
約瑟夫和克萊德爺孫倆搶著吃起維克送來的美食來,開心的氣氛伴著美食的香味彌漫在整個臥室裏,一老一少的兩個人,此刻宛若兩個調皮的孩子。約瑟夫端起斯嘉麗為他們兩人盛好的湯,小心翼翼地餵了爺爺一口,“爺爺,好喝吧?”
克萊德看著孫子,心頭一時無限感慨,不由得流下了熱淚;自知失態的他連忙深吸了口氣,輕輕嘆了下氣。面對著約瑟夫灼熱而深情的目光,他深情地撫摸了一下約瑟夫的額頭,頗感欣慰地笑了笑。“這湯是我從未曾感受過的美味,真好喝!約瑟夫,爺爺將會永遠記得這勺湯的味道的。我的好孫子,爺爺看到你這樣善良懂事實在是太開心了!爺爺一直喜歡孩子,只是一直不懂得如何關愛你們,如今你都這麽大了,爺爺都很少仔細地用心地感受過你們的喜怒哀樂以及每一個純真的神情,爺爺真的好愧疚!”
約瑟夫看著傷感的爺爺,情緒漸漸被感染了,心裏一陣感動,他只得咬了咬嘴唇,朝克萊德調皮地眨了眨眼睛,註視著自己一直崇拜並敬愛的爺爺,親昵地笑著說,“快喝吧,爺爺!喝涼了對身體不好,你要健康快樂才好,要不,我怎麽能放心得下啊!”
斯嘉麗關心地看著父親,“是啊,爸爸,快喝吧,在我們心裏你一直都是堅強樂觀的,你是我們的精神支柱,您不能垮下去,我們需要你的快樂和健康!我想,你懂我的心情,我愛你爸爸。無論怎樣,我都要你健康平安!”
克萊德看著身邊的斯嘉麗和約瑟夫,默默地點了點頭,“好的。爺爺向約瑟夫保證,一定不讓你牽腸掛肚放心不下。”他說著向約瑟夫微笑著並眨了下眼睛。
斯嘉麗等克萊德吃好了之後,把餐具收拾好並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轉身註視著自己的公公,“關於這次競選雖然不如人意,但我相信你,相信有志者事竟成,相信不久的將來,您一定會如願以償。保重好身體,偶爾的成敗別太放在心上。”
克萊德註視著斯嘉麗,“好的,孩子!我現在只想頤養天年,那些事情終是浮雲終是虛幻中的影像,已經不重要了!”克萊德邊說邊將約瑟夫的手緊緊地握在了手心裏,“只有孩子和家人才是最重要的!”他沈默了片刻,“你們忙時間上緊張,回去吧;約瑟夫周末了,也讓孩子好好放松放松!”
斯嘉麗心裏一陣難過,她低下頭,“那我們就先回了,爸爸,改天我們再來看你。”
克萊德慈愛地沖斯嘉麗點了點頭,他松開約瑟夫,“再見,小家夥,爺爺趁這段可得好好補補覺了。”
約瑟夫笑了,“爺爺除了休息好,還要多鍛煉,身體才會更好呢!”
克萊德笑了,“爺爺一定聽你的。走吧,爺爺得攆你們走了。”
約瑟夫的心裏隱隱地有種揮不去的沈重,他靜靜地陪同爸爸媽媽便離開了爺爺家的小院直到小院變得影影綽綽繼而一點點地消失在視野之外。
經歷過了許多起伏波折之後,磕磕絆絆地,克萊德慢慢慢慢的又恢覆了健康。但從那之後,他一直深居簡出,拒絕和外人見面。每天規律地吃飯休息靜坐閉目,天氣晴朗暖和的時候就到院子裏曬曬太陽。
☆、最困難的時候就回到父母身邊吧
一年後,凱庫恩電子、電腦有限公司幾經展轉到了蘭迪的手上,並很快吞並了附近的小公司。經過規劃調整,凱庫恩電子、電腦有限公司變成了一個規模相當大的電腦、汽配綜合型的大公司。
倫奇和其他原來凱庫恩電子、電腦有限公司的員工都被迫離開了公司。
社會造就了弱小的群體,他們躲不過被強權勢力傾軋的悲哀!小人物只有兩條路可以走,要不逆勢而行直至消亡,要不逃避畏縮忍氣吞聲地為了活命而躲。
森提和蒙依又陪了貝爾和利波幾天,助手告訴他實驗室出了點問題,需要他馬上回去處理。左右為難的森提看著利波和貝爾,他想留在她們身邊,但他知道他必須馬上回去。因為,很久以來他所研究的課題已經到了關鍵的時刻,他需要密切關註其發展變化過程中的每一個可能出現的現象,否則,將可能就此功虧一簣。
貝爾勸說自己的母親也隨同父親一起回去,她告訴母親,她需要靜一靜,而且利波還需要繼續上學。
蒙依有些不放心貝爾的情緒會起伏不定。
貝爾想了想告訴蒙依,“媽媽,您不用再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和利波,你們回去吧,不用擔心,我會很快調整自己的。”
蒙依只得隨森提回家,貝爾和利波去車站送別。
一個多月過去了,利波的精神狀態似乎並沒有好轉,她經常在夜裏噩夢連連,有時甚至大聲呼喊著哭號著醒來。貝爾備受煎熬,幾乎到了快崩潰的地步。
貝爾擁有太多的牽掛,她堅持著不讓自己垮下來,下意識地瘋狂地猛吃著東西,她希望以此使自己強壯一些。
她們母女艱難地挨著每一天。
後來,連她自己都擔心自己和利波的狀態,才不得不接受父親的建議,決定暫時離開這個讓她痛苦和危險的地方,把家裏收拾了一下,告別了這些昔日不遺餘力地一直幫著自己喬治. 威爾的患難與共的好友。領著利波回到了父母所在的另一個城市——華城。
火車停下了,貝爾和利波走下車,看著這座已闊別好久的故鄉,不禁淚水又流了下來。她趕快擦了擦淚。父母說了要來接站的,她四下張望著,恰好和也正在尋找她們的森提、蒙依夫婦的目光相遇。“爸爸!”貝爾拉著利波急切地跑過去,撲到森提的懷抱裏。蒙依淚流滿面地抱住了精神恍惚的利波,一家人哭作一團。
森提推開貝爾:“孩子,咱們回去吧!走,利波,我的孩子們!”
“外公,我和媽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我能明白,孩子!”
他們坐進車裏,森提駕著車,車裏除了沈默和流淚,誰也沒有說話。
大家沈浸在傷心的往事裏,不知不覺間到家了。一家四口人小心翼翼地下車,走進房間。
“孩子們,先吃些東西!”
“爸爸,我吃不下。”
“但是,孩子,必須吃下去。來,利波!聽外公的話,和你媽媽一起吃些東西。”
利波端起熱好的牛奶。淚水滴了進去,她堅持著不哭,一口氣把奶喝完後,她又堅持著吃下一塊蛋糕。她明白這是對兩位老人無聲的安慰,他們一定也同樣難受。尤其是對媽媽來說,看到自己的女兒能好好地吃東西,好好地開始新的生活,盡快走出悲傷的陰影或許會讓她的痛苦有一點淡化,或者把註意力轉移。
老實說,這裏的氣息太沈重了,讓人不自覺地會跟著壓抑和難過。因此,還是決定躲開一段時間,關鍵在於,她們母女二人初來乍到,斷定一段時間裏,應該不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離婚又再婚,瑪麗娜的背叛和嘉希的深情
讓我們一起再回到紐安來。在另一個地方,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
在一個並不太被人關註的私家小院裏,小鳥啾啾嘰嘰地應和著在枝頭飛來飛去,開滿著各色小花的綠籬飄著一抹淡淡的清香,修剪得整整齊齊的茂密的草坪泛著濃郁的沁人心脾的青草的氣息,一只懶洋洋的薩摩耶犬躺在草坪的一角瞇著眼睛安靜地曬著太陽,一身雪白的茸毛在陽光下愈發的潔白晶瑩。陽光柔和地普照著小院,一切顯得那麽安靜融洽。
小院似乎還依舊沈浸在舒暢的美夢裏。
此刻,就在這二樓的一間臥室裏,陽光穿過厚厚的窗簾的縫隙傾瀉在薩克爾的背上,他慵懶地翻了個身,愜意地睜開雙眼,迎著透過來的光線看過去,舒服地伸了個懶腰,“新的一天又如期而至!搖曳的生活美妙多姿!人間真是天堂!從睜開眼睛頭腦開始清醒的那一瞬間開始,我,薩克爾總能感受到幸福和激動,每天都有豐碩的收獲,每天都有嶄新的精彩一頁,每頁都有可喜可賀的進步!是熱情洋溢成就了我今日的成就,是今日的成就和富足潤色了我熱情洋溢的激情!”他幸福滿滿地想著,嘴角掛著笑容。
薩克爾緩緩地坐起身,他的目光落在對面墻壁的照片上,照片上的瑪麗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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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經周折,凱庫恩電子、電腦有限公司的員工及朋友和親人的精力和財力都幾乎已耗費殆盡。最終,不得不眼睜睜地看著殺害喬治. 威爾的兇手逍遙法外。
即使森提和倫奇他們再做努力也已無濟於事。
☆、痛苦不單單再是痛失親人以及判決的不公正
一天,落寞痛苦的杜再次來到了喬治.威爾的家裏,正好森提和蒙依也在,森提將其讓進客廳坐下,杜看見貝爾和利波母女,禁不住掩面而泣,“我對不起喬治,我愧對曾經的信任和承諾,我曾經發誓要全力以赴做些什麽,可結果,我什麽也沒有為他們做到。”
森提遞給他一些紙巾,“不,沒做到並不是你的問題,我們所有人的努力不都白費了。好了,真的還是要非常謝謝你的。”
這時,一陣急促劇烈的敲門聲。
森提過去開門,一個看上去年去漂流風姿卓越的女子怒氣沖沖的徑自闖了進來,她不屑地狂笑,憤怒的眼裏隱隱有著淚水,所以看上去顯得更有些讓人震驚。所有的人都楞在那裏。
她指著杜和貝爾,“一個個道貌岸然實則男娼女盜的卑鄙之人!我今天才是見了,怨不得你這麽癡迷,她竟是真的還有著姿色,可也終究是一對勾搭成奸的□□,天曉得其丈夫的死是怎麽回事?或許是為了自己的浪蕩更方便呢!”
杜豁的一下站起身來,“你休得在這裏放肆!我的臉真是給你丟盡了!”
“笑話,你還知道臉面?有尊嚴自尊的人就不會跑這兒來!天曉得你是什麽目的,暗通款曲還是相思難捱夜不成寐?”
杜的臉憋得通紅,他不堪地向森提一家人深深鞠躬,“實在是對不起,我真是在作孽呢,我真的不該來這一趟,請原諒我!但也請理解我的苦心。”
杜說完,眼裏的淚水流了下來,他默默的走到闖來的女人面前,狠狠的抓起她的手,“一個靈魂如此醜陋不堪的人,上帝卻竟是給了你永遠不配的美貌!”
“可上帝還是給了我美貌!”女人企圖使勁兒的甩開杜使勁地篡著她胳膊的手。
他將自己的妻子拉出門外並將貝爾家的門隨手關上。
“哼哼哼!”杜一陣絕望的冷笑著,“那就只好讓上帝給我一個內心高尚美好哪怕是外貌醜陋不堪的妻子。我真是瞎了眼睛,竟讓你走進了我的生活。你不是處處擔心我會做有背叛與你的事情嗎?現在,我將再也不會讓你擔心了。”
“你想離婚,你休想!你先是背叛我,現在有了心上人,就想把我甩了。”
杜冷冷地盯著突然變得如此陌生的妻子,“我坦白的告訴你,我並沒有像你想象的那麽齷齪不堪,咱們認識以來,我從沒有背叛過你。是你自己太過毫無底線,哀莫大於心死,你以為你能阻擋得了我的意志和決心?”
窗臺邊,森提透過落地窗冷冷地註視著邊走邊不住撕扯著遠去的杜夫婦。他轉回身,一家人面面相覷,一下還沒有反應過來似的,森提窩火地罵了一句,“荒唐!”
蒙依將女兒貝爾攬入懷裏,“沒事的,貝爾,別在意這種無聊的人,我們相信自己的孩子。但別在這裏了,和利波還回咱家去住吧,你在這兒爸爸媽媽真的難以放心的,好嗎?貝爾。”
森提默默地註視著貝爾。利波看著媽媽,“媽媽,我也想到外公外婆家去,我已不想在這兒了。”
現實是殘酷的,有時不到關鍵時刻就沒有人能如此真切地體會到一個人在社會裏是多麽的微乎其微,是多麽力不從心。不到絕境也就難以感受不到一個弱小的人物活在這個社會上是多麽的悲哀和可憐!
☆、徹底的崩潰,父親克萊德的軟肋
被宣判無罪的蘭迪地回到自己的住處,洗漱之後,倒在床上靜靜地睡去,他似乎身心都一下完全輕松了一般,大概睡了一個多小時的樣子,他醒來起身,伸了個懶腰,感覺整個人從頭到腳都被註入了無限的精力一般,只覺得一種從未有過的神清氣爽漫過全身的所有神經。
收拾完畢後,他穿上衣服正要往外走,這時,貼身秘書萊安走來。“先生,尊敬的克萊德先生想讓您去他那裏一趟,他說他一直在家裏等著您呢。”
蘭迪看了萊安一眼,“好的,我知道了。”說完便朝電梯走去。
來到父親的住處,蘭迪按響門鈴,開門進屋。
顯然克萊德正在客廳裏等他。看到兒子進來,克萊德表情並沒有怎樣的驚喜;相反的,卻顯得是那樣的沈重和憂郁。蘭迪冷漠地註視著也正看向自己的父親,沒有說話,徑自進屋脫去外套,一旁的貼身侍衛立即把脫下的衣服接過去。眼前自己看到的再也不是那個一直以來都叱咤風雲意氣風發八面威風地馳騁於政界,滿心壯志豪情一向威嚴堅定果敢沈著威嚴的政界大鱷了,他顯得是那樣的憔悴和消沈,仿佛大病新愈,一下子蒼老晦暗了下來。克萊德眉頭緊鎖,皺紋布滿了額頭,鬢角也已花白。蘭迪目睹這些,沒有問候也沒有任何其他肢體上的表示,只是表情冰冷地走到窗前。
克萊德失落難過地看著蘭迪,“你回來了,值得慶賀!”
蘭迪轉過身,冷冷地看著父親克萊德,“在我的感情世界裏,喜怒哀樂早已沒有分別。對我來說沒有天堂,只有地獄和無邊無際的痛苦!哪裏都是一個樣,慶賀就免了。”
克萊德不禁一楞,嘆了口氣,傷心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如今,他就像是一個孤獨無助的垂暮老人,突然一下子顯得是那樣的可憐。楞楞地看了蘭迪一會兒,他無奈地低下頭,“也許。但你如今總算是平安歸來,這對我來說怎麽著還是一個安慰。只是眼下我的心情也幾近糟糕透頂,不慶賀也罷!你或許已經知道了,我的這次本是志在必得的競選遭遇了慘敗!至於原因,有什麽好說的呢,蘭迪,我的兒子,你出事了,我的對手便找準了時機,拿喬治.威爾一案大加渲染,攻擊點在於我徇私舞弊、玩弄權柄、暗通不法勢力……”
蘭迪聽了克萊德的話,定定地看著憔悴落寞、痛苦不堪的父親,緊繃的唇角微微地張開,表情依舊淡漠冰冷,眼神中盡是輕蔑和敵對,“哼哼,你想說什麽?不滿還是責備?亦或者是讓我對你的付出千恩萬謝感激涕零?”
克萊德聽了蘭迪的話,不由傻在那裏,他震驚地盯著蘭迪,“你變了,親愛的!為何你現在突然變得如此冰冷和陌生?你讓我不禁覺得你對我是那麽的厭惡甚至仇恨!到底是怎麽了?告訴我這一切都是我遭遇挫敗後的錯覺好嗎?我親愛的!你是我唯一的兒子,也是我僅有的孩子,這個世上我最親的人!我一直以你為傲並為你感到自豪,你這樣出色,甚至遠比我希望中的優秀也遠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加成功,我是多麽欣慰!曾經,我自信滿滿,豪情滿懷!我原本以為我們父子倆準能在各自的領域裏分別嶄露頭角甚至相互輔協著並駕齊驅,一起努力各自做到自己人生中事業中的最好。關於我的這次我人生中最重要也是最終極的一次競選,我原本以為你的成就及聲勢一定有助於我,無論如何你都將會為我的仕途增光添彩的;我甚至想,即使你沒能如我所渴望的挺身而出支持我,即使你不出面幫我,我也一樣覺得能勝券在握。我為我的這次競選傾註了我畢生的精力和心血,我一直像一個執著的鬥士一樣為它出生入死付出了所有!可是現在,沒想到結果卻是糟糕透了,當我一路拼殺地奮戰到終點卻發現我已處於萬劫不覆的絕境,就這樣慘敗了,並眾叛親離,甚至連曾經的盟友都那麽憎恨我,唾棄我!我一生苦心經營的政治生涯將就這樣狼狽不堪之下地畫上了句號,我完蛋了,信譽和威望已經喪失殆盡……這一段我一直在這裏反思,我想我和你,我們兩人都犯了致命性的錯誤,尤其是我。”克萊德說完,傷心欲絕地昂起頭閉上眼睛。
蘭迪冷冷地聽克萊德說完,不屑地看著他,“當我看到你今天的情形,我才體會到什麽叫如願以償和大快人心!你似乎正在經受痛苦和折磨,專橫獨霸而又所向披靡的克萊德先生!你一直活在自己的意志和思維裏,你依照你固有的邏輯分析你所面對的種種因素!可是,有一點你卻失算了,也疏忽了,那就是我。”蘭迪恨恨地盯著克萊德,用食指指了指自己。克萊德不解地瞪視著蘭迪。
蘭迪順下眼睛,下巴動了動牙齒咬了咬下唇,“倘若沒有我,這世界或許該清靜一些,也美好一些!但事實是,我活下來了,在你的關照和愛護之下。你覺得我是你的兒子,有濃濃的親情和感情在,但有些事情,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我就像你下的一個賭註,你壓上的太多,卻並不知道我真實的軌跡和趨向並不清楚我在一個怎樣的世界裏。因此,我現在不但沒幫到你,還拖垮了你!”
克萊德不禁眼淚留下來,他悲傷地嘆息道,“哦,上帝,我真該死!”
蘭迪冷冷地哼了一聲,轉過身去看向窗外。
克萊德落寞地看著眼前的兒子,“難道,你竟也是這樣的憎惡我嗎?當你看到我經歷這些數不清的重創和打擊,如今又因為……到了這般痛苦難過地步,難道你對我就真的從沒有動過半點惻隱,沒有顧念過父子情分嗎?!捫心自問,我一直以來都是深深愛你的呀,我的兒子!”
蘭迪閉上眼睛,沈默了一會兒,他再次靜靜地轉過頭來,“惻隱和感情?我尊貴卻冷漠的克萊德先生,原來你是在期待於我念及你我之間的父子情分?!好吧,我不妨告訴你,我對你那僅有的原本就少得可憐的感念和親情早在我幼弱的童年就已經緊隨我的媽媽的死亡一起消失殆盡了!在那之後,我所看到的這個世界,早就完全變了。我對我身邊的人只有憎惡和痛恨,只有鄙視和懷疑!難道不是嗎?一個個貪婪虛偽狡猾,專橫殘忍陰險。欺騙、悲傷和恐懼充斥了我整個的人生。呵呵,多麽好玩兒,你這樣一個一直玩弄政治玩弄感情玩弄生死看慣冷酷和殘忍的人,今天卻這麽認真地給我說起情分和惻隱,難道你不覺得是一個有些可憐的諷刺嗎?”
克萊德震驚地聽著蘭迪的話,他嘴唇哆嗦著,眼睛裏布滿血絲,眼角通紅,淚痕斑駁中,驚恐之餘他盯著蘭迪的眼睛,“不,我的兒子,你今天突然讓我滿懷畏懼,你到底在說什麽,蘭迪,你……”克萊德說著停了下來,恐懼地睜大著眼睛,驚異地註視著蘭迪,“難道……”他說到這裏戛然而止,楞楞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蘭迪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冷漠地走到門口,打開門走出繼而將門甩上,快步徑自離去。
克萊德看著蘭迪的背影,在門砰的一聲的撞擊聲中,不由毛骨悚然地哆嗦了一下,便癱坐在了沙發裏。
時間似流水般飛快地流逝著,不知不覺一個月就眨眼間過去了。
一個星期天的上午,和克萊德住在一起負責他日常生活起居的維克來到了蘭迪一家的住處,他遠遠地看到蘭迪和貝爾兩人正準備陪約瑟夫還有博恩家的兩個小家夥一起出去玩耍,眼看著蘭迪就要坐進車裏,他趕緊三步並作兩步地小跑著過去,“先生,請稍等一下。”
蘭迪看到維克這位不速之客,臉色立刻不由得陰沈下來,但他馬上還是很禮貌地向維克鞠了一躬,“您好,維克先生,幹嘛這麽慌張?”
維克走近蘭迪,“對不起,先生,打擾到您我很抱歉,可是,我實在是不知道如何是好才在此時此刻來你這裏的。”
蘭迪微微一笑,“您太客氣了,維克先生!說吧,有什麽事?”
維克看著蘭迪,“尊敬的克萊德先生病得實在太厲害,不吃不喝,而且怎麽說也不讓醫生為他診斷,現在都已經瘦的不成樣子了,實在讓人擔心!您還是去看看他吧,他或許會聽您的話。”
蘭迪低頭沈默了片刻,才溫和地對維克說,“我知道了,應該並無大礙,或許是一時接受不了競選挫敗的原因,你先回吧。”
維克焦急不安地看著蘭迪,“先生,您還是去看一下吧,求您了!”
蘭迪皺著眉頭,嘴唇緊繃。這是,約瑟夫打開車門出來,“您好,維克伯伯,見到您很高興!”
維克趕忙向約瑟夫鞠躬並問好,約瑟夫微笑著看向沈思的蘭迪,“不用猶豫了,我正想去爺爺那裏看看呢,好久都沒見著他了呢?一起去看望一下爺爺吧。”他說著轉過頭看著維克,“我聽到你們的談話了。”
蘭迪看著約瑟夫,“好吧。杜比和艾米就別過去了,就咱們三口去最好。”
約瑟夫看了看蘭迪,“好的,爸爸。”說著,他就打開車門歉疚地對杜比和艾米說,“臨時決定,我的寶貝們,我們要改變計劃去爺爺那看看。”
杜比和艾米兩人懂事地朝約瑟夫眨了眨眼睛,回頭看著斯嘉麗,“那麽,阿姨,再見!”
斯嘉麗親切地看著兄妹倆,溫和地說,“再見,孩子們,好好玩哦!”
“好的,阿姨!”兄妹倆回頭看著約瑟夫,“去吧,約瑟夫,咱們總在一起的,快去看望爺爺吧,替我倆向爺爺問好哦!”
約瑟夫笑了笑“一定。”
杜比和艾米下車後,走向維克和蘭迪,禮貌地和維克相互問好之後,分別朝蘭迪揮了揮手,“再見,叔叔!”
蘭迪親切地沖兄妹倆微笑著,“再見,小家夥,你倆先一起玩著。”
杜比頑皮地朝蘭迪做了個OK的手勢,就和艾米倆人向籃球場奔去了。
克萊德的變化實在是有些讓人吃驚,一個月不見,他竟已到了瘦骨嶙峋的程度,眼窩深陷,眼神哀傷呆滯,死氣沈沈。
約瑟夫走進克萊德的臥室,不禁心疼地跑過去撲到克萊德的身旁,“爺爺,你怎麽了?怎麽一下就變成了這樣了呢?我都快認不出你了!”
克萊德無力地動了動,勉強睜開眼睛,“讓我坐起來,孩子,我心愛的約瑟夫!你怎麽來了?!”
“爺爺!”約瑟夫不由得鼻子一酸,眼淚流了下來。
斯嘉麗趕忙上前將克萊德扶起,將靠枕放置於克萊德的身後,並在一旁輕輕地扶著他的胳膊,當她的手握住克萊德瘦弱的胳膊時,淚水不由得流了下來,“爸爸!你怎麽病成這樣呢?”
克萊德默默地註視著斯嘉麗的臉龐,“斯嘉麗!”他突然轉過頭去,深深地吸了口氣,“是我不好,孩子!”他頓了頓,“今天是周末了吧,本該是一起出去玩的時間,卻讓你們為我勞神難過!我沒事,還活著!”克萊德說著,痛苦地笑了笑,憂傷地註視著斯嘉麗,“你還好嗎?我的孩子!”
斯嘉麗難過地點了點頭,“我很好,爸爸!我們都很好,你瞧,約瑟夫都這麽大了,一家人多麽美好溫馨啊!”
“是的,孩子!只要你們能好好的,我就很放心了,一輩子爭來鬥去,現在才明白,家人和以及對家人的包容和珍愛才是最重要的!”克萊德深深地吸了口氣,閉目沈默了一會兒,才慢慢地睜開眼睛,看向不遠處坐在搖椅裏正默默地註視著自己的兒子蘭迪,神情深沈而平靜,堅定平和。
蘭迪聲音清朗而平淡,“好了,生病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這樣哭哭啼啼看著多喪氣。”蘭迪說著,溫和地看著約瑟夫,“你和媽媽先出去院子裏玩一會兒,我和你爺爺要聊聊天兒。
約瑟夫看了看爺爺和媽媽,又看向爸爸,“好吧!”
克萊德平靜慈祥地看著斯嘉麗和約瑟夫,“去吧,孩子們,室外陽光明媚,空氣清新。我們爺兒倆也好說一些事情。”
斯嘉麗和約瑟夫走出去之後的室內,剩下克萊德和蘭迪兩人,空氣卻似乎一下凍結了一般,一片沈寂。
終是克萊德先打破了沈默,他愧疚地註視著蘭迪,“我想,你應該是知道你的母親是怎麽死的!”
蘭迪冷漠地盯著疲憊憔悴的父親,沒有吭聲。
克萊德淚流滿面,悔恨不已地垂下頭去,“是我殺死的她,我對不起她也更對不起你,更對不起所有愛過我和我關心疼愛的人!這麽多年我一直深受良心的譴責,我一直諱莫如深自欺欺人在不安和痛苦追悔中茍活,我深知自己是罪惡的,我做夢都害怕被你質問;我一直不敢讓你知道我邪惡的靈魂和卑劣的內心。我的一生其實一直都是以自己為中心的,為了那可怕的貪婪和私欲,為了自身的感受和安危,我很少甚至從不去顧及身邊的人,我一直只想著自己。我本想著永遠永遠地掩蓋封藏那一真相,不讓你知道那不堪的一幕從而不至於讓那陰影妨礙你對我的感情,毫無憤懣毫無芥蒂毫無創傷地和我和睦相處好好生活。可沒想到,原來你卻是知道的……這麽多年裏,看著那麽多我在乎和深愛著的人們相繼離開……”克萊德說到這裏,情緒一下失控,老淚縱橫,禁不住痛苦地啜泣起來,“我才是罪魁禍首,蘭迪,我才是的!”克萊德說完,絕望地註視著蘭迪,“如今,死亡對我才是最好的解脫。”
蘭迪直視著克萊德,“不!死亡太過直接和短暫,所有人都知道,死亡之後就再沒有痛苦傷悲,你還是好好地活著吧!從而好慢慢地體味這種萬劫不覆充滿了痛苦和悲傷的絕望滋味兒!”
“我明白了。”克萊德聲音暗啞低沈,“但,能告訴我你是怎麽得知那一真相的嗎?”
蘭迪恨恨地犀利冰冷地凝視了克萊德片刻,唇角處不屑地動了動,並慢慢地走過去,俯到克萊德的耳朵旁,一字一頓,陰森詭異地低聲說道,“你的心裏如此關心我知道真相的過程,我的生身父親,我一生都畏懼的偉大的政治家。”蘭迪吸了口氣,冷冷地詭異地說,“感受到我的氣息了嗎?告訴我現在你內心的感觸,一生都殘忍狡詐陰險狠毒的父親,在我幼弱的童年,我是那麽害怕因為被人發現知道我媽媽死亡的真相而死於非命,所以一直隱忍。可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就在那個靜謐的午後,你曾是那麽用心地瞄準,子彈從你的槍□□出,擊中了我媽媽的心臟,一槍致命!她是那麽年輕,善良溫柔,我驚恐地註視著她痛苦地倒下去鮮血從她的胸脯湧出,我躲在綠植藩籬之中,目睹著那場終生難忘的殺戮並眼睜睜地看著你們粗暴地將她的屍體拖走!”伴隨著冰冷陰森的聲音,蘭迪的眼淚悄悄地流了下來,滾下臉龐。他站起身,轉過臉去。
克萊德聽得毛骨悚然,他的內心似乎受到了莫大的刺激,不由驚恐而痛苦地慘叫起來,“不!不!蘭迪。”他邊叫邊猛然舉起雙手,痛苦而恐懼地圓睜著雙眼,惶恐地註視著自己的手指,渾身瑟瑟發抖著。
平靜了一會兒,克萊德默默地閉上眼睛,疲憊虛弱對蘭迪說,“我累了,有些力不從心,但我想看看約瑟夫和斯嘉麗,請你讓他們進來吧。”
蘭迪冷冷地笑了笑,“用不著這樣緊張,你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偉大的政治家。”沈默了一會兒,蘭迪還是摁下了一旁的按鈕,消音屏蔽關閉,蘭迪對著聽筒喊了聲,“兩位寶貝們,進來吧!”
斯嘉麗趁出去的功夫已經安排維克為克萊德準備吃的了,這時,她和約瑟夫聽到蘭迪的召喚,才趕忙進來。斯嘉麗看著虛弱的克萊德,“爸爸,您吃點東西吧,約瑟夫正好也餓了,你們爺孫倆恰好一起吃。”
克萊德深深地看了斯嘉麗一眼,溫和地說,“好的,孩子,我也真的餓了!讓維克去準備些吃的來吧。”
約瑟夫坐在克萊德的身旁,用自己溫潤柔軟的小手撫摸著克萊德瘦削的大手,“我媽媽已經讓維克伯伯準備了,或許一會兒就能送來呢!爺爺,我想看到你快點好起來,我想看到你如往常般健康快樂的模樣!”
克萊德溫柔地註視著懷裏的約瑟夫,“是的,我的寶貝兒!知道我為什麽那麽喜歡看到你嗎?”
約瑟夫笑著看著克萊德,“為什麽?爺爺,快些告訴我原因啊。”
“因為,你特別像你爸爸小時候的模樣,懂事、可愛、聰明,而又充滿著智慧!只是你遠比你爸爸要幸福得多,你有深愛著你的爸爸媽媽,最主要的是你的爸爸對你是那樣的深情和充滿熱愛及關心,他把自己寶貴的時間用來陪伴你和你的媽媽,他比我深明家人的重要,他的內心是那樣深邃厚重,懂得怎樣為了下一代而包容所有的是非對錯!可在你爸爸小時候,我卻從未曾做到這些,我只知道自己的心情,我只考慮自己的感受,更只關註自己的欲望,從未曾陪伴過你的爸爸,我在你爸爸最需要呵護和關愛的時候卻因為自己的自私和專橫剝奪了他所有的快樂!我是那麽不懂得什麽是愛,是那麽的不懂得如何作為人父,而你的爸爸他卻恰好懂得!我再沒有重新來過的機會,可當我看著你們之間那麽美好快樂的生活,我就像在為自己贖罪。我珍愛的約瑟夫,你現在無法理解我的話和我說這些話的時候的心情,你還太小!而感受人生,需要付出時間和各種應付出的代價。如今,我已有風燭殘年之感,所以,心裏不免有些沈重,但都會好起來的!”
斯嘉麗為克萊德拭去眼淚,“爸爸,您不要說了,歇一下吧,我們都滿懷著希望,相信一切會好起來的!”
約瑟夫皺了皺眉頭,不解地轉過頭看著蘭迪,“爸爸,您的童年真的有爺爺說的這麽不開心嗎?爺爺肯定也是一位和你一樣親切的爸爸的吧?!”
蘭迪淡淡地一笑,用手輕輕地撫弄了一下約瑟夫的腦袋,淡淡地說,“時間太久遠,那時候的感覺早已忘記了。你爺爺玩了一輩子的人心和政治,他的話怎能全部當真呢,這是一門高深的哲學,簡單地說就是哄你開心而已。好了,珍惜當下,好好享受這番天倫之樂吧!”蘭迪說完,蹲下身子,深情地看著約瑟夫,“我有點事情,出去打個電話。”
約瑟夫聳了聳肩,“不用打招呼,爸爸,盡管去忙,這裏有我和媽媽呢!”
恰好在這時,維克將克萊德一向愛吃的飯菜和煲好的味道異常鮮美的湯送了過來,約瑟夫一看,開心地說,“爺爺,我今天可是有了口福了呢,好誘人的美味哦!”
蘭迪站起身走過斯嘉麗身邊的時候,低聲地說了聲,“半個小時後我們離開。”
斯嘉麗楞了一下,繼而就若無其事地和克萊德爺孫倆輕松地聊了起來。
約瑟夫和克萊德爺孫倆搶著吃起維克送來的美食來,開心的氣氛伴著美食的香味彌漫在整個臥室裏,一老一少的兩個人,此刻宛若兩個調皮的孩子。約瑟夫端起斯嘉麗為他們兩人盛好的湯,小心翼翼地餵了爺爺一口,“爺爺,好喝吧?”
克萊德看著孫子,心頭一時無限感慨,不由得流下了熱淚;自知失態的他連忙深吸了口氣,輕輕嘆了下氣。面對著約瑟夫灼熱而深情的目光,他深情地撫摸了一下約瑟夫的額頭,頗感欣慰地笑了笑。“這湯是我從未曾感受過的美味,真好喝!約瑟夫,爺爺將會永遠記得這勺湯的味道的。我的好孫子,爺爺看到你這樣善良懂事實在是太開心了!爺爺一直喜歡孩子,只是一直不懂得如何關愛你們,如今你都這麽大了,爺爺都很少仔細地用心地感受過你們的喜怒哀樂以及每一個純真的神情,爺爺真的好愧疚!”
約瑟夫看著傷感的爺爺,情緒漸漸被感染了,心裏一陣感動,他只得咬了咬嘴唇,朝克萊德調皮地眨了眨眼睛,註視著自己一直崇拜並敬愛的爺爺,親昵地笑著說,“快喝吧,爺爺!喝涼了對身體不好,你要健康快樂才好,要不,我怎麽能放心得下啊!”
斯嘉麗關心地看著父親,“是啊,爸爸,快喝吧,在我們心裏你一直都是堅強樂觀的,你是我們的精神支柱,您不能垮下去,我們需要你的快樂和健康!我想,你懂我的心情,我愛你爸爸。無論怎樣,我都要你健康平安!”
克萊德看著身邊的斯嘉麗和約瑟夫,默默地點了點頭,“好的。爺爺向約瑟夫保證,一定不讓你牽腸掛肚放心不下。”他說著向約瑟夫微笑著並眨了下眼睛。
斯嘉麗等克萊德吃好了之後,把餐具收拾好並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轉身註視著自己的公公,“關於這次競選雖然不如人意,但我相信你,相信有志者事竟成,相信不久的將來,您一定會如願以償。保重好身體,偶爾的成敗別太放在心上。”
克萊德註視著斯嘉麗,“好的,孩子!我現在只想頤養天年,那些事情終是浮雲終是虛幻中的影像,已經不重要了!”克萊德邊說邊將約瑟夫的手緊緊地握在了手心裏,“只有孩子和家人才是最重要的!”他沈默了片刻,“你們忙時間上緊張,回去吧;約瑟夫周末了,也讓孩子好好放松放松!”
斯嘉麗心裏一陣難過,她低下頭,“那我們就先回了,爸爸,改天我們再來看你。”
克萊德慈愛地沖斯嘉麗點了點頭,他松開約瑟夫,“再見,小家夥,爺爺趁這段可得好好補補覺了。”
約瑟夫笑了,“爺爺除了休息好,還要多鍛煉,身體才會更好呢!”
克萊德笑了,“爺爺一定聽你的。走吧,爺爺得攆你們走了。”
約瑟夫的心裏隱隱地有種揮不去的沈重,他靜靜地陪同爸爸媽媽便離開了爺爺家的小院直到小院變得影影綽綽繼而一點點地消失在視野之外。
經歷過了許多起伏波折之後,磕磕絆絆地,克萊德慢慢慢慢的又恢覆了健康。但從那之後,他一直深居簡出,拒絕和外人見面。每天規律地吃飯休息靜坐閉目,天氣晴朗暖和的時候就到院子裏曬曬太陽。
☆、最困難的時候就回到父母身邊吧
一年後,凱庫恩電子、電腦有限公司幾經展轉到了蘭迪的手上,並很快吞並了附近的小公司。經過規劃調整,凱庫恩電子、電腦有限公司變成了一個規模相當大的電腦、汽配綜合型的大公司。
倫奇和其他原來凱庫恩電子、電腦有限公司的員工都被迫離開了公司。
社會造就了弱小的群體,他們躲不過被強權勢力傾軋的悲哀!小人物只有兩條路可以走,要不逆勢而行直至消亡,要不逃避畏縮忍氣吞聲地為了活命而躲。
森提和蒙依又陪了貝爾和利波幾天,助手告訴他實驗室出了點問題,需要他馬上回去處理。左右為難的森提看著利波和貝爾,他想留在她們身邊,但他知道他必須馬上回去。因為,很久以來他所研究的課題已經到了關鍵的時刻,他需要密切關註其發展變化過程中的每一個可能出現的現象,否則,將可能就此功虧一簣。
貝爾勸說自己的母親也隨同父親一起回去,她告訴母親,她需要靜一靜,而且利波還需要繼續上學。
蒙依有些不放心貝爾的情緒會起伏不定。
貝爾想了想告訴蒙依,“媽媽,您不用再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和利波,你們回去吧,不用擔心,我會很快調整自己的。”
蒙依只得隨森提回家,貝爾和利波去車站送別。
一個多月過去了,利波的精神狀態似乎並沒有好轉,她經常在夜裏噩夢連連,有時甚至大聲呼喊著哭號著醒來。貝爾備受煎熬,幾乎到了快崩潰的地步。
貝爾擁有太多的牽掛,她堅持著不讓自己垮下來,下意識地瘋狂地猛吃著東西,她希望以此使自己強壯一些。
她們母女艱難地挨著每一天。
後來,連她自己都擔心自己和利波的狀態,才不得不接受父親的建議,決定暫時離開這個讓她痛苦和危險的地方,把家裏收拾了一下,告別了這些昔日不遺餘力地一直幫著自己喬治. 威爾的患難與共的好友。領著利波回到了父母所在的另一個城市——華城。
火車停下了,貝爾和利波走下車,看著這座已闊別好久的故鄉,不禁淚水又流了下來。她趕快擦了擦淚。父母說了要來接站的,她四下張望著,恰好和也正在尋找她們的森提、蒙依夫婦的目光相遇。“爸爸!”貝爾拉著利波急切地跑過去,撲到森提的懷抱裏。蒙依淚流滿面地抱住了精神恍惚的利波,一家人哭作一團。
森提推開貝爾:“孩子,咱們回去吧!走,利波,我的孩子們!”
“外公,我和媽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我能明白,孩子!”
他們坐進車裏,森提駕著車,車裏除了沈默和流淚,誰也沒有說話。
大家沈浸在傷心的往事裏,不知不覺間到家了。一家四口人小心翼翼地下車,走進房間。
“孩子們,先吃些東西!”
“爸爸,我吃不下。”
“但是,孩子,必須吃下去。來,利波!聽外公的話,和你媽媽一起吃些東西。”
利波端起熱好的牛奶。淚水滴了進去,她堅持著不哭,一口氣把奶喝完後,她又堅持著吃下一塊蛋糕。她明白這是對兩位老人無聲的安慰,他們一定也同樣難受。尤其是對媽媽來說,看到自己的女兒能好好地吃東西,好好地開始新的生活,盡快走出悲傷的陰影或許會讓她的痛苦有一點淡化,或者把註意力轉移。
老實說,這裏的氣息太沈重了,讓人不自覺地會跟著壓抑和難過。因此,還是決定躲開一段時間,關鍵在於,她們母女二人初來乍到,斷定一段時間裏,應該不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離婚又再婚,瑪麗娜的背叛和嘉希的深情
讓我們一起再回到紐安來。在另一個地方,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
在一個並不太被人關註的私家小院裏,小鳥啾啾嘰嘰地應和著在枝頭飛來飛去,開滿著各色小花的綠籬飄著一抹淡淡的清香,修剪得整整齊齊的茂密的草坪泛著濃郁的沁人心脾的青草的氣息,一只懶洋洋的薩摩耶犬躺在草坪的一角瞇著眼睛安靜地曬著太陽,一身雪白的茸毛在陽光下愈發的潔白晶瑩。陽光柔和地普照著小院,一切顯得那麽安靜融洽。
小院似乎還依舊沈浸在舒暢的美夢裏。
此刻,就在這二樓的一間臥室裏,陽光穿過厚厚的窗簾的縫隙傾瀉在薩克爾的背上,他慵懶地翻了個身,愜意地睜開雙眼,迎著透過來的光線看過去,舒服地伸了個懶腰,“新的一天又如期而至!搖曳的生活美妙多姿!人間真是天堂!從睜開眼睛頭腦開始清醒的那一瞬間開始,我,薩克爾總能感受到幸福和激動,每天都有豐碩的收獲,每天都有嶄新的精彩一頁,每頁都有可喜可賀的進步!是熱情洋溢成就了我今日的成就,是今日的成就和富足潤色了我熱情洋溢的激情!”他幸福滿滿地想著,嘴角掛著笑容。
薩克爾緩緩地坐起身,他的目光落在對面墻壁的照片上,照片上的瑪麗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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